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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无处不在都是转弯的地方

  每一次出门,都是老妈骑着小电驴把我送到路口,那天在三岔路口等车的时候,老妈重复了一遍外公之前跟我说过的话,她说:“本命年,不要与人争,凡事要小心。”

  

  其实我妈知道,我的性格并非善与人争,甚至在很多选择面前,都希望没有选择地孤勇往前,或许这样能简单一些。

  

  我也知道,对于很多东西,从来都不是争抢就能圆满的。所以从来不敢让自己与人针锋相对,软一点、退一步,有时甚至显得软弱,但是生活从来不可能一直正确,惟愿能够越来越正确。即便是面对一个天大的世界,也想要守住那座童年不变的城。他们的这些叮咛和嘱咐,不过是希望独自离开的不出色、不聪明的我,在周身都是陌生人的大环境中,保得一身周全、渐渐长大。

 

  

  过完年以后,突然有一种时空大反转的感觉,本命年,似乎成了一个特定的词汇,时不时地就出现,然后不停在别人的提醒和提示中,觉得它应该是在赋予我贫乏的生命一些不寻常的寓意。

  

  回望过去的习惯依旧没有改变,回到村里,冷风嗖嗖冻雨犀利,还是撑着伞走遍了小时候时常去的那些地方,一个人、一个可以照相的手机,站在水渠边、田埂上、竹林里、小道中,常常会有一种错觉,我们都不曾长大,在这些地方嬉耍玩闹,过着我们清贫却丰富的童年。田里的小嫩绿依旧没有改变、山上的枝桠也还在招摇、落了叶的板栗树开春以后又会抽出茁壮的枝叶,河边的白色水花溅起来的似乎是我们当初玩耍时候的笑闹声响。

  

  可是回到人群中,又觉得一切都变了,当初一起玩耍的小孩都已经当了父母,连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开始咿呀学语,甚至那些我以为还很小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小时候常常给我们照顾的老人,在岁月的摩挲下日渐苍老,一年内鲜少回家的次数,甚至让我们在有些人离去的时候,来不及见上一面。每一次回去,我总是学着当年乖巧的模样唤着村里渐老的老人,他们总说:“如果你不叫,真不敢认了。”每次听到这样的回应,总是会莫名地难过,不是因为我有多大改变也不是因为他们认不出我,而是因为,岁月有时候真的太残忍。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奇怪于自己的性格,有时候,一个人在一个空寂的环境中,懒散得一句话都不想说,一待就是一个晚上,也许这也是我选择一个人住的原因吧,经过一日喧嚣以后,逗留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困顿、生锈。有时候,在熟悉的你们面前,又像个疯子,依依呀呀说个不停闹个不止。就像很多人奇怪于我为什么每天都能跟我妈拿着电话聊上半个小时,我想可能真的我的心理年龄已经到了我妈那个年纪了,所以总是会突然想念那些曾有过的温暖和依赖。

  

  回去、离开、远行,每一次的周转,总是会有很多的情绪,错乱不堪,我甚至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所以从来都理不清他们该往哪里去。而奇怪的是,在每一个阶段,它们却是如此不同,美丽心情,当我妈开始很认真地跟我说,24岁真的不小了,也许真的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以后的人生,包括生活、感情和工作的时候,竟然开始有些恐慌和害怕。总觉得尚小的自己,不过是希望有一份简单地自己还算喜欢的工作,一个简单的环境,在逐渐遇见和经历中渐渐长大,回馈对我有所期冀的你们。

  

  不停地记录、回望、怀念,突然间发现曾经的自己幼稚、矫情,也许多年以后的我,站在另外一段人生路口,会发现,现在的自己依旧还是那么幼稚和矫情吧,不过是希望自己不要忘记曾经走过的路和经历过的喜乐辛酸。

  

  在路上,无处不在都是转弯的地方。

  

  幸好,我们还能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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