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短短数十载,最紧要是满足自己
我一直认为茉莉是独立思想者,是一种不会攀援的植物。
这个定论,是在某一天正午的阳光下被推翻的。
这是真的,刚刚我推窗,发现了一桩奇事。
几天不在家,茉莉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坚挺的枝蔓竟变得如丝瓜藤般柔软,就这样一圈圈,一道道,偎在窗户上,缠在防盗网上,开出了好几朵缠绵悱恻的小白花,有风寂寞地从窗边穿过时,它就抱着栏杆在那轻摆慢摇,有一种荡魄摄心之美。
我好像进入了一种似真非真的异度空间,看着它们如蝴蝶般在那轻灵起舞,不知为何我的脑海突然蹦出了,明末清初画家王士禄的诗《咏茉莉》:
冰雪为容玉作胎,柔情合傍琐窗隈。
香从清梦回时觉,花向美人头上开。
十月如同人到中年,花事不再浩瀚,万木萧条之中,唯有它独立窗台,姿色丰盈,于衰颓静寂之中竞呈生命之美,如同少女般妩媚妖娆。
一切都似曾相识,是我喜欢的小样子,缠缠绵绵的女儿态。
瞬间,我的意识开始回放和穿越,庐州凌湾,一座古老的小村庄,四周环水,绿树环抱,修竹依依,古朴典雅。
一个蒯氏大官曾在此居住过,大兴土木,广建园林,故留下这大好景色,虽然我出世时,它已是物是人非,但这环村小河,却依然清澈明亮,它不仅时时映照着小村四季的风景,同时也映照着这个人心叵测,爱恨纠缠的人间。
我接受命运安排,我喜欢我的女性角色,我从来没有因为我是女人悲哀过,所有女孩喜欢的东西我都爱。
我尤喜种花植草,大门口的小花园是我最在意的地方,童年时光中,我特别喜欢种那些扯藤的植物,金银花,牵牛花,没有花种时,我也种丝瓜,葫芦,扁豆,我喜欢它们缠在栅栏上,依附在栅栏上,葳蕤旺盛的样子。
在这些柔软的植物身边行走,凝视它们的妩媚,你会触碰到蛰伏在人类心灵最深处的柔软。你会发现生命的奇异,同样都是植物,为什么有的叶片锋利如刀,有的茎叶却柔软如絮,之所以迴异,是因为它们身体内部存在着不同的秘密,不同的秘密造就了它们不同的生命个体。
自身去修为成为一个怎样的人,用什么材质搭建我们自已的”人生”呢?风雨欲来时,坐在世俗的窗口,放逐思想的我,看到的却是:大门口的月季花,栀子花,用飘摇不定和六神无主,向我诠释生命的无奈,这就是真实的人生,我真切地看到裹挟在尘埃中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