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浪漫中开始,在浪漫中结束(3)
星星就是天上的萤火虫,是被夜空用一把无形的绳索拴住的,想飞也飞不走,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想要飞走过。忽明忽暗更是夜晚繁星的本色出演。明亮是因为他可以倾其所有的年华展现于生命这个舞台,他辉煌过,他闪耀过。昏暗是因为他生命中的一些错过了的对他有极为重要的人,昏暗是一种混沌,是一种悔不当初的年轮与宣泄,他只是盘旋在眼眶里的一滴泪,无论怎么旋转,终究还是落不来的。即便漫天的星光凑起来,也不如一轮月的白。
东边有了晨曦般的光影,天蒙蒙亮了。惨白的月光似乎有了一点收敛,在微亮的光圈里不再显得那么苍白,云层也像变过魔术似的,本来是纯黑的,现在变得深蓝,云里能透出光来。树叶又绿了起来。
在旷野的尽头有一座哥特式建筑的教堂,顶上竖着庄严的十字架,教堂外层的油漆刷的程亮,蓝色漆制的外皮在这黑夜与白昼交替的时候,月亮在渐渐退却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忧郁。树上的叶子随着冷冽的风渐渐飘落,而那凋零的花朵仿佛连活着的勇气都失去了。
一阵幽怨的提琴声从教堂里缓缓奏起,老人闭着眼深情的演奏着,老人鬓角的头发好像一夜间白了,眼角的皱纹硬生生的刻上了几道。一夜之间,好似什么都被那白的怕人的月亮夺走了。身边的棺材里躺着他刚刚过世的妻子。银器上插着3根白色的蜡烛,火苗在蜡烛上肆意的起舞,那墙上的耶稣像微笑的注视着老人,仿佛为他送去了悲天悯人的安慰。那逐渐退去的月光夹杂着晨曦从那五彩的天窗投射进教堂,交织着老人深情的独奏,这种情感好像已经是悲伤以上的一种东西,已经升华,已经成为了一种独特的而又永恒的境界。46年的伴侣,在浪漫中开始,在浪漫中结束。生活中的花朵终会有凋零的一天,然而精神中所开着的花朵,是不会被磨灭的。生活中的伴侣离开了,而在脑海深处,她俨然还在初次见面的那棵柳树下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