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所传说中的白色公寓(2)

　　3、

　　习惯了旧的缠绵，新的背叛。就像没有鱼的春水，没有花的绿地，我已品不出寂寞的味道了。

　　我为我们的存在悲哀，为了向世人宣示我们的力量，总是报复性地制造视觉垃圾，成了创卫工程最最可恨的刽子手。

　　那天，我正挥洒着得意之作，单小雅们几个被鸣笛的警车吓得四散奔逃，我被抓住了小辫子。奇怪的是，这次，我的涂鸦之作并未被责令盖掉，而是接受了一帮纯爷们膜拜的目光。那个高个子男人说很欣赏我的另类创作，想请我到他的公寓大展宏图，且有不菲的薪水。不过，有个要求，工作得夜间进行。

　　如里说别人穷得只剩下钱的话，那我就是愚得只认得钱了。我小看自己，给自己下这样结论的时候，已在高个子的公寓里做他的金钱奴隶了。我得按照他的要求涂性感的曲线、夸张的黑色幽默、血腥杀戮的暴力场面。最最重要的是我不但得压制暧昧灯光下很火的男人和女人的亲密之举辐射给我的感管刺激，还得忍受女人的浪笑和哭泣带给我的战栗。我用防毒面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因为我不想认识这个公寓，也不想让这个公寓认识我，我唯一感兴趣的只有钱字。

　　4、

　　夜是黑色的海，身着黑装的我，是与之同流合污的鱼。黑色是如此的难以捉摸，美丽心情，又是如此的让人欲罢不能。我的艺术细胞被挥洒到了完美的极致，飘浮着思绪怔望那公寓，那抹白色又让我想起了扬子。想起了他说的白色公寓。只是这所白色的公寓并没有给我诱惑的色彩。那么他所说的白色公寓是怎么样的呢？我是不是永远涂不出他所说的味道了？

　　突然间，那种马不停蹄忧伤又有了千军万马之势。

　　厌倦到这所公寓涂鸦的原因似乎莫名其妙，可眼看到口的大鱼，我又不忍放弃。我把喷漆的声音开得很大，因为只有那样才可以压住入耳的哭泣声。我只想做好我的本质工作，拿到我的劳动成果，其余的，我没有权利也没责任去窥探。不过，就在我勾勒大幅图画的轮廓时，还是看到了那个哭泣的女人。那个很愚蠢的女人意把我当成她的救命稻草，死命地从门缝里给我塞一个信笺一样的东西。我冷酷地拒绝着她的可怜像，因为，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可以不尽“同情”这个义务。

　　我工作的公寓同我一样无眠，睡意惺忪的灯光下，高档轿车一辆辆媲美似的摆着阔气。缠绵到骨头里的曲子低低轮回，夜的诡异包罗着似真似幻的神秘。我也被盅惑得如同一条饥渴的蛇，把男人女人的祼体夸张、放大，使那火辣辣的欲望饱胀欲滴。

　　也许是我的笔峰太具诱惑力，以至于那个儒雅的男人放慢了脚步，和前面那个女人若即若离。

　　“姚总，来呀，真格的才够味！”

　　尽管那造作的哼唧之语，我还是心里着实的一惊——单小雅！

　　姚总的驻足使单小雅温柔地杀了个回马枪。我看到她腻着姚总的样了像极了温顺的猫。我无法理解自己为啥要躲到楼阁的暗处。但我分明看到单小雅凝视涂鸦之作时，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